潇兮

文风多变。《乐剧社》缓更中。圣塞西尔在读生,时空中的小作家,偶尔会掉落草图。。。

第十四曲目:春雷

*完稿于今日(壬寅年九月初四),然而灵感是今年夏天产生的

*灵感来源于“春雷–米津玄师”


  “神明啊!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!请带走我的痛苦,回应我的祈愿吧!——”

  少年向山涧呐喊,回应他的,是春日的惊雷。

  雨点坠落在少年的脸上,卷着他的泪滚落山涧。


  “在中,你有喜欢的人吗?”

  情窦初开的在中想到喜欢的人时,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言叶。

  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,在中开心地想。


  “在中,你回来了。”女孩温柔地望着在中。

  “嗯,言叶,我好想你。”在中耳廓微红。

  言叶是在中小时候的玩伴。

  在中的父母每年春天,都会带他回到乡下老家,拜祭他的奶奶。

  听说在中小时候是跟奶奶生活在一起的,不过在中已经不记得那时候的事了。

  ——很奇怪吧?在中不记得奶奶,却记得这个叫言叶的女孩。

  “在中,你不开心吗?”

  在中踢了踢脚下的石子,闷声道:“每次回来,爸妈都要去山上祭拜奶奶。”

  言叶听出来了,在中未尽的话音里,是难言的烦躁。

  “拜祭长辈是应该的。”言叶声音温柔,稍稍抚平了在中心中的烦躁。

  “人都死了,去了又有什么意义?”他不是在反问,是真的不懂。

  “在中,你小时候,奶奶对你很好的。”

  “我都不记得了,谁知道她对我是真好还是假好。”

  “在中,”言叶皱着眉,“不可以这么说奶奶。”

  “好吧,是我不对。”

  言叶看着在中神色间压着的不耐,道:“明天我也上山看看奶奶吧。”


  下山途中,一家人一言不发。

  世间夫妻恩爱的不多,在中的父母属于还过得下去的那类。

  在中觉得这一趟没意思得很。

  树丛里静悄悄地走过一个人影。

  是言叶,在中认得她的头发和衣角,很少有人的头发像她的那样黑。

  在中停下脚步:“爸,妈,我想一个人在山上玩会儿。”

  在中爸爸说:“记得早点回来,别像那次一样傍晚才回,让我们担心。”

  在中虽然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也在山上玩儿过,但还是应了声是。

  在中妈妈说:“注意安全。”

  “嗯,我会注意的。”


  言叶先去看了在中的奶奶,然后去了山腰一处面对山涧的地方。

  山间的风吹起她的发丝,天光照在她身上,从背后看去,她像是要消失一般。

  “言叶,你在这里做什么?”

  言叶转过头来:“是在中啊,你还没有下山……你一个人吗?”

  “嗯,我爸妈先下去了。”

  在中站到言叶身边,顺着言叶刚刚的视线看过去。

  “对了,隔壁村子里新建起的神社要举行春日祭,你会去吗?”在中侧目看着言叶,满脸写着“你去我就去”。

  言叶看了看在中,又望向山涧:“嗯。”


  在中奶奶在的山上以前也是有神社的,那是人们自发建起的神社,不过现在早就被遗忘了。

  现在,隔壁村里又出现了新的神社。

  此消彼长,世间的事物好像就没有长久的。

  新神社周围种了很多樱花,现在是樱花开的时节,新神社里游人如织。

  言叶很早就来了,她在神社外从这头的摊头逛到那头的摊尾。

  樱花的花期很短,满树的花边开边落,落了言叶满身。

  在中是傍晚时分来的,在中妈妈说这时候到入夜时最热闹。

  在中在人群中找到了言叶。

  “言叶。”在中伸出手,又收回去,指了指自己的头顶。

  言叶会意,在自己头顶的发丝间摸到了两片樱花花瓣。

  “在中。”言叶欲言又止。

  在中好似察觉到了什么,他说:“我才刚来,还没好好玩过呢,要不我们之后再说?”

  言叶点头,随他去了。


  “很晚了,我该回家了。”

  言叶陪在中在神社内外玩了很久,在中像是忘了言叶还有话要说。

  “再见,言叶。”

  “在中,”言叶拉住他,“有些东西,是该还给你了。”

  樱花瓣落下来,送还了在中遗失的记忆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爸妈为了生计,将在中留在奶奶身边,去了城里。

  在中和奶奶相依为命,奶奶很疼爱他。

  终于有一天,爸爸妈妈要将在中也接到城里去了。

  在中却不愿意,他怨着爸爸妈妈,也舍不得奶奶。

  爸爸妈妈说会常带他回来看奶奶,他们带走了在中。

  再回来,却是因为奶奶没了。

  奶奶突发恶疾,死在了家里,尸体是被邻居发现的。

  最疼爱在中的奶奶死了,在中再也没有奶奶了。

  在中跑到山上,对着山涧,向神明许了愿,回应他的却不是神明。

  言叶是妖,她吃掉了在中的愿望。

  在中忘记了和奶奶的记忆,他对奶奶的情感转移到了“玩伴言叶”身上。

  “对不起,在中。”言叶满脸愧疚,“我把你奶奶还给你了。”

  “为什么不继续骗我了呢?”恢复记忆的在中眼里涌出泪水,“继续欺骗我吧,言叶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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